这个夏天,青春片为何未能达到市场预期?

娱乐|来源:文汇报2021-08-19 16:53:14|网络编辑:杨琪玉

  这个夏天青春片为何未能达到市场预期

  柳青

  在今年这个大制作缺席的暑期档,接二连三的青春题材类型片没能如市场预期把年轻观众吸引进影院,《燃野少年的天空》和《盛夏未来》在进入院线时都不同程度引发了社交网络的话题,但它们自带的话题并没有变现成票房。

  暑假是年轻人的,但暑期档未必。在今年这个大制作缺席的暑期档,接二连三的青春题材类型片没能如市场预期把年轻观众吸引进影院,新一轮的调查数据显示,中国观众的平均年龄继续上涨,现在是34岁。《燃野少年的天空》《盛夏未来》和《兔子暴力》在进入院线时都不同程度引发了社交网络的话题,但它们自带的话题并没有变现成票房,以年轻人为主角的电影是怎样失去了年轻人?

  年轻的生态,似曾相识的配方

  《盛夏未来》上映19天,票房3.2亿元,同样上映19天的陈木胜导演遗作《怒火·重案》,票房8.2亿元,小年轻的“盛夏”完败于中年人的“怒火”。但是对比“希望多大,失望多大”的《燃野少年的天空》和“残酷青春,票房温吞”的《兔子暴力》, 《盛夏未来》是今年暑期档里青春片交出的唯一“过得去”的答卷。

  《盛夏未来》的市场表现相对平稳,部分因为主演张子枫和吴磊的观众缘,更重要的还是影片难得从年轻人的视角,展开了这一代的年轻生态。电影里出现的主题和元素,是青春片里翻来覆去、似曾相识的配方:乖巧的女学霸,帅气的男学渣,友情以上爱情未满,伪装成豁达友谊的暗恋,看破不说破的“我爱的人不爱我”……但导演陈正道的长处是在密织的细节里铺排一群人特有的情态。在电影里,漂亮男孩成为社交网络红人,即便是重点高中的考生仍“我和我的手机一刻也不能分离”,无论是少年人还是中年人的恋情纠葛都更多发生在线上,父母、老师们不再视早恋和身份认同为敏感话题,他们更焦虑于赛博世界对孩子的侵占——这确凿地进入了“Z世代”的生活经验中,是这代人的小清新和小确幸。

  陈正道拍过一部《盛夏光年》,同样事关微妙的友谊和初恋,那是2006年,那部电影的英文名叫eternal summer,意为“永恒的夏天”。今年的《盛夏未来》,英文名是upcoming summer,夏日尚未到来,更热烈灿烂的日子在后头。从两部片名的落差里,看得出导演对80后和00后两代人两种青春的况味有敏锐的体察。他在《盛夏光年》里,怀着当事人的怅惘,回望自己在千禧年的门槛上经历的无法把握的、惶惑的青春期。近20年过去, 《盛夏光年》那一代人曾面对的禁忌和压抑,在《盛夏未来》的青春里是不存在的,它的特点和优点都在于“不折腾”,最终,能轻盈地展开一段“不抓马”的青春,让它成了一道意外的清流。

  父辈以为的年轻人,不足以吸引观众

  剧集《风犬少年的天空》从B站出圈成爆款,连载时,结局单集的点击量过亿。这个数字一度给了主创膨胀的信心,因为《燃野少年的天空》是根据同一部原作小说改编的“歌舞青春”版本,就连男主角都沿用了剧版的彭昱畅。《燃野少年的天空》是整个暑期档被寄予最大期望值的一部电影,以网络过亿的点击量折算观影人次,那个数字的诱惑力太大。何况,导演张一白垄断青春片市场20年,《开往春天的地铁》历经《匆匆那年》,直到《从你的全世界路过》,张一白导演的口碑可以垮,票房没有输。

  万万没想到, 《风犬少年的天空》成功铺垫在前,作为IP电影的《燃野少年的天空》竟成张一白的滑铁卢,比糟糕的风评更糟糕的是它止步于1.6亿元的票房。事实上,《风犬少年的天空》的成功得益于平台的垂直投放、在线播放和互动观看的语境,剥离了剧集的弹幕来谈论它的风评和观看量,是没有意义的,而电影《燃野少年的天空》的内容和形式的强度——载歌载舞的学渣初恋段子,并不足以吸引剧集的观众进入影院。

  电影里有一幕,黄觉扮演的父亲为了安慰女儿,在草蜢唱红的1990年代神曲《失恋阵线联盟》歌声里跳起尬舞,这是温情和无奈同时流露的段落:没有人永远年轻,没有人永立潮头,弄潮儿终将变成时代的眼泪。与其调侃《燃野少年的天空》是年近半百的导演“老夫聊发少年狂”,倒不如说,这大概是父辈一厢情愿希望的青春的模样:他们以为儿女在社交生活中受到的委屈甚至霸凌,是来自“家庭成分”;他们含辛茹苦为儿女经营,渴望换来“野百合也有春天”;他们笨手笨脚,弄巧成拙,向儿女传递着词不达意的温柔。其中最大的尴尬莫过于,中老年视角下的年轻人实在傻得不可理喻,要让年轻人到电影院里欣赏“我爸眼里的我有多傻”,这未免是中年人过分的自信。

  糅合多主题,完成度功亏一篑

  对比小清新的《盛夏未来》和一根筋的《燃野少年的天空》, 《兔子暴力》本来有可能拓开青春题材的广度和深度,它糅合了青春、女性、罪案和家庭伦理多个主题,在电影类型交错融合的混杂地带。就像前些年的《过春天》,影片独特的选题让它本该成为一柄破空的利剑。

  现实的完成度却功亏一篑。《兔子暴力》的剧作来源于2011年一桩轰动一时的案件,一个母亲抛夫弃女,多年后一无所有地回到前夫身边,赌瘾严重的母亲为了偿还高利贷债务,教唆16岁的女儿设计绑架同校的女孩,意图向对方家庭勒索,但是母女俩意外失手杀死了那个被绑的姑娘。警方侦破后,母亲用6小时招供,女孩却在审讯中扛了8个多小时,因为“她以为自己还能救妈妈,她不能再失去妈妈了”。这是一个苦涩无边的故事,案件的发生地是南京郊外下岗工人聚居的社区,这对母女在自暴自弃中相互依傍,败坏变质的亲情里,渗透着破灭的幻想和下沉人生的晦暗现实,母亲和女儿的青春先后毁于虚荣,也毁于她们无法掌握更不能理解的某些外部因素。

  正如《兔子暴力》这个片名,影片涉及的题材本身是极为凶猛的,但创作者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“暴力”及其背后的结论,于是借用女性视角的名义把叙事浪漫化了。在电影里,母亲和女儿的位置颠倒了,女儿是早熟的,聪明、沉着、冷静,反而母亲是那个顽固的“晚熟的人”,她成为一个哀感顽艳的符号,让人凭吊压抑年代试图野蛮生长而终于畸形的青春。女儿是不是这一代年轻人里的“狠角色”,暂且不论,倒是这个爱做梦的、孩子气的母亲,或多或少唤回第六代导演作品里关于“青春”的名场面, 《孔雀》里的姐姐、 《立春》里的王彩玲、 《世界》里的小赵,她们如果风情万种做过“大哥的女人”,左右就是《兔子暴力》里母亲的样子。

  《兔子暴力》把人性的堕落浪漫化了,母亲是因舞台梦想破灭而红尘辗转,落魄时返乡,也还是住在废弃的剧院里,空旷的舞台是她的房间。这是导演刻意为之的“隐喻”设计,最终,也成了整部影片的“隐喻”——上一代人意难平的青春,成了荒腔走板的舞台小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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